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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月24日
高级搜索、过滤与启动器 | 效率思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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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关于任务管理的两场知乎 Live 和之后的 Todoist 的教程里，我都把「过滤」这个功能称为「现代工具与传统工具的分界线」。这个说法是为了体现过滤在现代任务管理工具中的特殊作用，从而引起对这个概念尚不熟悉的人对它的重视。
后来和 Anki 作者 Windy 讨论教程思路时，他提出了 Anki 中搜索的模糊性和过滤的严格性——搜索中：一个并不完全正确的搜索语法也可以出现些许模糊匹配的结果；过滤中：如果按照同样不正确的语法来制作过滤，则不会有匹配到的结果；审 Evernote 的付费教程时，作者 Louiscard 在文中提到 Evernote 里「切换到（Switch to…）」这个概念同样是很多优秀软件都具备的，便利程度非常高的功能。
Evernote 中的「切换到」
这两次沟通，搭配上之前的过滤，让我意识到：围绕着信息提取效率，有一条隐隐的线是杰出的现代工具都要具备的，这条线上的三个关键点就是——搜索、过滤和启动器。它们乍一看关联不大，但实际上背后倚靠的都是相近甚至是相同的语法，目的都是为了快速提取信息。
高级搜索（Advanced Search）
当软件、文件多到一定地步时，传统的图形界面反而会成为累赘：因为我们用肉眼一次性不能过滤太多信息。但通过搜索，我们却可以瞬间从茫茫信息中瞬间定位到符合要求的那一个。
如今搜索已经成了大多数操作系统、带有文件库（Library）属性的软件的标配，所以搜索的作用已经没有人感到新鲜了，⌘Command-F 打开搜索框，就可以直接输入自己需要搜索和匹配的信息。但不少基础的用户不知道，很多优秀的工具在搜索之上都提供了进阶的搜索语法（一般被称为「Advanced Search」），这种语法可以帮助我们更快地定位信息。
Google Advanced Search
Twitter Advanced Search
这些纯粹的网络服务，给了我们一个完整的搜索界面，在这个界面里，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来选择自己的搜索条件。比如我要在 Twitter 搜索我看到的一条来自他人的推文，我想不起来完整内容了，但是我知道是谁发的、大概是几月发的、还知道有哪个关键字，三个点串起来，可以把搜索范围缩小很多。
高级搜索语法（Advanced Search Syntax）
前面两者由于是网络服务，所以可以提供完整的搜索条件页面，但是有很多软件介于服务和应用之间，比如 Gmail 和 Evernote，它们很难直接提供一个搜索条件页面，这时候的一个补救措施，就是搜索语法。
注：「语法」的英文有很多，在这个情境下用的词是「Syntax」，一般软件、计算机工具的语法都会用这个词，不知道一个工具的进阶搜索语法是什么，用 Syntax 这个关键字搜很有效。
Gmail 的搜索语法（部分）
Evernote 的搜索语法（部分）
在网页端的 Gmail、或者 Airmail 等段位比较高的第三方邮件客户端，都可以通过在搜索栏中，按照 Gmail 的搜索语法来进行搜索，达到精准筛选邮件的目的。比如你想知道今年（2018）在苹果花了多少钱，国区的搜索语法就是：
from:no_reply@email.apple.com after:2018/01/01 "apple 提供的收据" OR "your invoice from apple"
这一句里：
- from:no_reply@email.apple.com 表示的是来自 no_reply@email.apple.com 这个地址，也可以用联系人名来表示，但我一直直接用邮箱；
- after:2018/01/01 表示的是范围缩小到 2018 年之后的邮件；
- "apple 提供的收据" OR "your invoice from apple" 是说，包含 「apple 提供的收据」 或 「your invoice from apple」 的邮件。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，Apple 有时候给我发的是英文有时候给我发的是中文。
这句里中间的 OR 是精髓，因为这个语法本身隐含了一个背景条件，是三个条件同时成立。而 OR 在这三个条件里的第三个条件里加了一个任一成立的情况，也就是说，是「apple 提供的收据」或者「your invoice from apple」的情况下，都对。
像是 Gmail 搜索语法中的 from:、after:，还有 Evernote 搜索语法中特有的 intititle:、notebook:，还有更常见的 OR、AND 这些，都是 Operator（运算符、操作符）。高级语法的本质就是记住这些操作符，有很多自称是自然语义的服务，譬如 Fantastical、Todoist，实际上使用的就是这种操作符，而并非使机器真正理解了我们的语言。
所以我看到一些类似于「Evernote 是否支持自然语义搜索」的问题，实际上是不准确的，因为 Evernote 和现在这些商业软件中用的所谓自然语义，都是通过操作符实现的搜索语法。
进而，当这些公司是英文背景的时候，自然就会更完善英文的操作符。所以「某某某软件中文的自然语义支持得不好」这种问题也偏离了问题的实质。
从真正的人类交流那种自然语义层面，中文的实现难度我想要比英文大很多，但是如果是运算符层面的话，中文的实现难度估计就没那么大了。真的做出来不管是自用还是开源出去成为共同标准，都是大功一件，只是看有没有公司愿意踏实地做好这件事了。
从搜索到过滤
读到这，相信很多人已经可以看出来，搜索和过滤之间是一层窗户纸的关系，一点就破——过滤就是把搜索的结果进行了保存。
图形界面的过滤同样基于搜索语法
如果你和我一样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，很有可能是因为被过滤的图形界面给迷惑了。图形界面将搜索语法中的运算符改为了一个个的选项，关联就没有直接从搜索到搜索语法那么紧密，但如果我们仔细看，还是可以看出端倪。比如我想用一个 Smart Playlist 把我最近在 iCloud 里添加的 High 的音乐笼到一起，它的条件基本是这样的：
iTunes Smart Playlist
- Date Added in the last 7 days：时间是一周内添加的；
- 种类是 Rap 或 Alternative 或 EDM。
这里有个小技巧先讲一下，在 macOS 里，过滤的条件背景是要么 AND（符合所有标准） 要么 ANY（符合任一标准），如果想做到上图这样在 AND 里包含 ANY 的，需要在选择添加条件的那个加号 + 时，按一下 ⌥Option 键：
如何在 AND 中使用 ANY
纯粹由搜索语法实现的过滤
任务管理软件里的 2Do 和 Todoist，实际上都是直接由搜索语法实现的过滤：
2Do 表现得最为明显，因为它的过滤就是直接保存搜索结果的形式（在这点 Evernote 也是一样）。不过与此同时，它为了方便对语法畏难的基础用户，也保留了图形界面。
而在 Todoist 里，按下 f 键的搜索和过滤中的条件完全是通用的，比如说我想找到所有指派给我的任务，我可以搜 assigned to: me，也可以做一个过滤，里面的语法部分同样是 assigned to: me。所以当初在 Todoist 的 iOS 端不支持搜索时，可以通过做个临时的过滤来救急。
这种由搜索语法实现过滤的方式我个人是比较推崇的，它减少了用户学习的成本，对于 Power User 来说，只要记住了一种语法，就可以同时掌握搜索和过滤的诀窍。对于开发者来说，如果使用同一套语法规则也肯定可以减轻开发难度。
启动器
相信到了这里我已经阐明了我的观点：高级搜索语法和过滤实质上是一样的东西，只是表现的形式有所区别，基本可以理解为：过滤是一组搜索结果的保存。根据软件用途、特性不同，对于过滤的位置安放也有一定区别：比如任务管理工具，会给过滤一个优先度很高的位置，而 Evernote 这样的工具则是有一个「保存搜索」的功能，随后在使用搜索框时会有提示。
- Windows：在搜索栏中输入搜索内容后，点击菜单栏的「文件 - 新建已保存搜索条件」
- Mac：在搜索栏中输入搜索内容后，点击菜单栏的「编辑 - 搜索 - 保存搜索」
那么搜索和过滤和文首提到的「启动器」这个概念有什么关系呢？我们还要回到文首提到的那个问题来：
对于 Power User 来说，在提取信息时实际上是两个步骤：筛选信息和打开结果。筛选信息要用到的是搜索和过滤，而打开结果最快的就是通过启动器了。当你搜索完毕后，鼠标移动后再双击也远不如输入后敲回车那么过瘾。
所以如果你希望成为一个操作系统的 Power User，整体提高你使用计算机的效率，提高你使用进阶软件的效率，「启动器」都是一个避不开的选择。
启动器是我临时为这样的功能起的统一的名字，在 Evernote、Ulysses、OmniFocus、Slack 等软件里都存在这这样的功能：
Ulysses
OmniFocus
Slack
这个功能本质上就是弹出了一个搜索框，在搜索之后，它的第一个结果是被选中的状态，所以搜索之后按下回车就可以跳转到搜索结果，还可以用方向键选择结果再按回车跳转。
很多工具对这个功能进行了一些特殊的改良，比如在 Slack 里（快捷键是 ⌘Command-K），它会自动把未读的信息排在上面，不知道能节省多少操作的时间。
但是令我觉得遗憾的是，大多数工具并没有把这个位置视为一个高级搜索的入口。还是拿 Slack 来举例子，我们虽然在这里是搜索，但是并不能搜索信息，只能搜索频道与用户，如果想搜索信息，还是要在软件右上角的搜索框里进行。
Spotlight 高级搜索语法
通过搜索类型和关键字，我把搜索结果极其精确地缩小到了几个聊稿录音中。
结语
Spotlight 支持高级搜索语法算是为我整条思路的最后一截提供了一个例证。各个软件在这个功能上的命名方式也很不统一：Evernote 叫「切换到（Switch to…）」、Slack 叫「跳转到（Jump to…）」……所以，这个功能是否应该叫「启动器」还值得商榷。
但总而言之，这整篇文章记录的是我对基于文档库（Library）的「现代工具」的一个新的思考：此类工具都应该支持规范的高级搜索语法、过滤以及启动器的功能，而且它们背后的语法应该是统一的。这也会是我判断一个工具是否优秀时的一个重要的参考标准。
不知道你对我的这个思考是怎么看的？它让你产生了共鸣还是异议？欢迎在评论里告诉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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