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um
05月17日
轻芒 CEO 王俊煜访问 | 人物专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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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注：王俊煜，轻芒联合创始人、CEO；豌豆荚联合创始人，前 CEO。王俊煜毕业于北京大学元培计划实验班，毕业后在 Google 用户体验团队任职。福布斯评中国 30 位 30 岁以下创业者之一。
王俊煜在轻芒
个人经历
Hum：我们看了你过往的访问，还有你的博客，觉得你对阅读这件事一直特别情有独钟的，我觉得好像它是隐隐之中冥冥之中贯穿你人生的一条线，是这样吗？
王俊煜：我没觉得有啊。
Hum：我还是先补充一下，我之前看其他的人对你的评价，有一条传播比较广，说你从小就特别喜欢看东西，还说你如果成功的话会买一家报业，如果不太成功的话，就会做报刊亭之类的。
王俊煜：我小时候确实是比较喜欢看报纸。阅读其实是更广的一个概念，我觉得我看书不是特别的多，看段子不是特别的多，但是确实资讯这些还是看得蛮多的。
Hum：我记得你在大学的时候也办过校报？
王俊煜：啊不是，是院报。
Hum：当时的那个院报，大概的内容、主题是什么方向的？
王俊煜：我大学是在北大的元培计划实验班，现在叫做元培学院。当时我是那个实验班的第三届学生，所以还没有大四的师兄师姐。实验班呢大家一般可能会理解成尖子班，对吧？但其实它不是，北大的实验班它真的就是实验班。它实验的是什么呢？是自选专业，就是入学的时候不选专业，然后到这学期以后第四个学期，再开始定专业。现在如果愿意的话，应该第五第六个学期定都可以。这样子的话，你不是和同班同学一起上课的。虽然这在欧美的大学是蛮常见的，但是在中国大学还是不太常见。我们同班同学基本上所有的课表都是不一样的，甚至同宿舍的同学的课表都是不一样的。当然大一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基础课程，可能大家会上的一样，比如《高等数学》，比如说《逻辑与批判性思维》，大家基本上都会去上的。但是哪怕是高等数学这种课，大家会有不同的偏好，有些同学喜欢学这个老师的课，就同学喜欢那个老师的课，所以其实大家还是不在一起上。这个实验班又是个特别新的一个机构，所以我们当时的想法就是创建一个在团委的宣传部，能有一个媒体来把大家能够连得更紧一点，所以我们当时做了这份报纸，然后它的口号叫做「与元培共成长」。内容是做新闻报道为主，就学院内的新闻报道，当时还不在学院，在实验班里面报道，然后每周一期每周两版，发行给学院的每个宿舍，大概是做了这么一个事情。
Hum：明白了。 如果是自选专业的话，后来你是选了物理系，那么你在大学里，在学物理的过程中会有编程之类的课程吗？
王俊煜：有一点点，也是非常基础的，包括 C、数据与结构、算法导论。我到大三还是大四的时候学了一门课，叫做什么我忘了，大概当时是开始讲那个 Mathematica，这个非常好玩。后来到我大四做研究的时候，做的也是计算物理，基本上就是说拿计算机来跑模拟，来跑实验。但负责任来讲的话，不能说在计算机课程上面花了很多的时间。
Hum：所以说后来在 Google 的那些工作其实和代码也接触不是特别多？
王俊煜：不是特别多，我是做用户体验设计师，当然我还是有代码能力，但它不同于工程能力。我觉得能写代码和能做工程，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。我现在日常也会写一些比如说 Apple Script 的脚本，但这不算工程。我当时在 Google 的工作，举个例子来讲，做 Google 拼音输入法 2.0，当时是想对交互做一些修改。传统上，设计师可能应该出个设计稿，然后给工程师来实施。但是你想，因为想要模拟的是我摁了这个键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、我按了那个键以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，它的分支特别特别多，但是真的是每一帧都画成稿子的，我觉得很麻烦。我画起来也麻烦，工程师看起来也麻烦，但是因为我有这个代码能力，所以我后来是在浏览器里面做了个假的输入法，一个模型，把这个交给了工程师。这样子，你也不用花更多的精力去把每一帧都调对。
Hum：在 Google 呆了几年之后，为什么决定离开谷歌自己出来做事情？
王俊煜：我觉得是在 Google 后期学到的东西会比较少吧……也不是那个意思……就是说，你过了早期最快的成长期、从一个互联网行业的外行变成内行以后，到后面当然还是会学到东西，但是它没有一开始感觉那么刺激。再加上我还是想做面向中国用户的项目。
Hum：明白了，创业是更刺激吗？
王俊煜：创业确实更刺激（笑）。
轻芒 Office
Hum：那你的每个节点——北大、谷歌，后来在创新工场做豌豆荚，现在做轻芒，这些阶段，都是你过了那个很快速的成长期之后就会跳到下一个阶段吗，还是怎么样在某一个节点选择进入下一个节点的？
王俊煜：我其实可能不是这个思路来选择 career，基本上还是靠要做的事情来驱动的。包括说创业，也不是说为了自己做 CEO、为了学习做 CEO 的技能、为了掌握技能而去创业，而是为了想做的事情。当时想做豌豆荚，Google 看起来对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兴趣，再加上我当时在 Google 也还算资历浅，推一个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也不太可能。后来做轻芒，是因为我们这个定位高品质的内容平台，多数人也都不相信，要大公司投这样一个项目，我觉得也不太可能，这就是两家公司自己做的一个原因。
从阅读到轻芒
Hum：在 Google Reader 前后你都是用什么工具在阅读？你现在是用得什么工具？如果工具切换得多的话，能不能讲讲工具的变迁。
王俊煜：对于我来讲的话倒没有什么变化，因为我的需求比较小众，还是比较容易找到一些工具的。Google Reader 没有了以后，我就换成了 Feedbin，3 刀一个月，然后配个客户端吧，在 Mac 和 iOS 上面都用 Reeder，然后在 Android 上面我一直用得是 Press，但它已经停更很久了，但还能用。
Hum：还是在用 RSS 吗？
王俊煜：还是在用 RSS，但 RSS 里面的内容都是英文内容了，中文世界基本上没有人写博客了。所以说中文世界还是轻芒阅读来解决很大一部分问题。再说一个的话，朋友圈或者群也确实是蛮重要的资讯来源。
Hum：所以轻芒阅读的定位是中文的用户群。
王俊煜：轻芒阅读肯定是定位中文的用户群，而且它定位的是中文的、相对来讲跟我一样比较专业的、对内容的需求和对资讯的需求比较强烈的用户群。这个用户群最大的特征呢是知道自己想看什么内容，知道自己喜欢哪些信息源，这个其实对用户的要求蛮高的。
Hum：如果一个人要看的东西特别多的话，会有一种对信息过载的焦虑感。所以我们会对自己的内容进行一些审核或者说筛选，减少要阅读的文章的数量，从而减少这种焦虑感。那么你筛选信息的标准大概是什么样的？
王俊煜：我觉得我筛选信息的标准，如果拿 RSS 来举例的话，基本上还是选有特点的信息。比如我其实很少订资讯类的站点，我订的来源里面更新量最大的应该是 The Verge，大概一天几十篇。因为它的报道还真的是挺精美的，挺像是我理想中杂志的感觉。
Hum：你每天所有的文章都是在 RSS 客户端里读的吗？或者说，你是怎么消化这些文章的？
王俊煜：一般是这样的，我有 RSS，还有微信（公众号），还会零零散散看到一些东西，包括轻芒阅读里面看到的很多东西。然后，我每天还是会基本先把它们过一遍。你应该也知道有一个「三分钟原则」，是 Get Things Done 里面一个比较基本的原则。它大意是说 3 分钟能搞定的事情就去做，3 分钟搞不定的事情可以拖延。所以根据这个原则，当时能看完的文章就会看，当时不想看但觉得需要看的文章，我就配了一些快捷方式，然后可以比较方便地把这些文章放在 Pocket。
王俊煜存在 Pocket 里的文章
Hum：噢，你是在用 Pocket 稍后读。
王俊煜：对，我是用 Pocket 来收藏，说实话进了 Pocket，大概率是不会再去看，无所谓其实。我买了 Pocket 的专业版可以离线存储文章，甚至可以防止删除，还挺方便的。
Hum：那就是说，会先扫 RSS，在 RSS 里面看到你觉得必须要看的，会马上就看，其他的东西你也会尽量保证扫完。在扫的过程中觉得有价值但当时不想看的，就会先把它存到 Pocket 里面。
王俊煜：对，基本上只要一个产品有未读状态，我就会扫完。包括 RSS、邮件、 Slack。微信我现在是不扫完的，很难把微信聊天扫完，因为他那个已读未读状态管理实在太混乱了。不过我最近把微信放到了小米手机上，小米有个特别不错的功能，是当你在微信里面收藏了一个东西之后，它自动会在桌面上面留一个快捷方式
小米桌面收藏的快捷方式
Hum：你能具体讲一讲吗？我没有用过小米的手机。
王俊煜：比如你在微信里面收藏了一篇文章，这篇文章会出现小米的桌面上。它有一个「我的收藏」的功能，可以直接列出来你在微信、知乎、头条里面收藏的文章。所以我有时候就懒得把文章放在 Pocket 了，因为我点一下收藏，其实也挺方便的，而且它一样也可以做到离线，哪怕是微信的文章被删了它还能看。这个还是做得挺厉害的。
Hum：还挺好的。其实我是比较想了解一下你对信息源的判断标准，顺便问一下你在阅读中发现的问题。因为我一直觉得你会在轻芒里放进去你的判断标准，并且解决你在用其它工具阅读中发现的各种问题，但是你好像也没有特别去这样做。
王俊煜：其实是有的，轻芒现在两个产品，我们刚刚讲的是轻芒阅读，另外一个是轻芒杂志，这两个产品我们应该在这几个月内还是会把它合并到一起去的，但它不会丢任何功能——我们尽量保证它不丢任何的功能。轻芒阅读面向的是相对来讲比较专业的用户，就是我刚才说的，他知道自己要看什么。然后轻芒杂志面向的是稍微没有那么专业、相对休闲一点的用户，他知道自己感兴趣的是什么，但他不一定知道这些东西哪个媒体是最好的。这是两者一个比较简单的区别。
关于我的信息源判断标准，我觉得起码有这几个：第一是它不要胡说八道，对吧？比如就是一个道听途说的（消息），某个国内的媒体在翻译外媒的时候翻译错了，然后大家以讹传讹地去转载。我们经常会看到这种事情，所以不要胡说八道还是比较重要的。其次是在这个基础上面来讲，行文是不是通畅、错别字是不是多、排版是不是漂亮。我觉得这两个标准其实很低，但哪怕是用这两个标准，大部分的媒体也会被筛掉。那在轻芒杂志里面，我们基本上是做两个事情。第一是对每个内容源做打分的，来判断一个内容源是否可信。这个分数的依据是什么呢？其实是用户在这个媒体上面的行为。因为轻芒花了很多时间做马克这个功能，不管是说马克文章，还是说马克一篇文章里面的内容，如果你马克了一篇，其实是对这篇内容很高的认可，因为他认可才会马克。 所以这个数据其实对判断内容源的质量有很大的帮助。我们现在这个机制没有曝露出来，所以你可能看不出来，我昨天也在跟我们 PM 讨论说怎么样让这机制能够展示得更多。
轻芒的马克功能
Hum：意思是，当用户对于一篇文章的部分内容或者整体内容进行马克的话，马克这个行为对判断这个内容价值的权重是很高的，是这样理解吗？
王俊煜：在我们这里权重是很高的，而点击率啊分享率啊这些我们反而不怎么考虑。那么你可能会有一个问题：如果小白用户特别多怎么办？他们会为很多并不好的文章做马克。
Hum：对，因为有很多文章是它的态度是非常强烈，但是实际上它的细节步骤是非常弱。就是它会跟你说一些很多危言耸听的东西，让你觉得这个它很重要，但实际上你又不明白该怎么做。
王俊煜：这种事情还好，情绪特别激烈的文章，我们的用户一般不会马克，因为对他的用处不是特别大。他可能看完爽完也就没了，包括有几类文章在别的平台很火爆，但其实轻芒杂志的用户不怎么会马克的，用户可能还是会点，但他不怎么会马克。我们对每个人都有一个单独的数据统计，比如说对王俊煜来讲，轻芒杂志知道王俊煜在科技方面是很懂的，但是在美妆方面一窍不通。所以当王俊煜在一篇讲科技的文章里做了某些正面的表达，它和王俊煜在讲美妆的文章里做了正面的表达的效果差别很大。
Hum：就是你在科技方面的行为权重要比你在美妆方面的行为权重要高。
王俊煜：对，这个其实也符合我们发现好内容的机制。比如说，你可能会问我看美国哪些投资人的博客最好，关于 Google 的 Blog 哪个最好。我们都会问自己心目中的行家，而轻芒杂志要做的就是怎么样把行家给识别出来。
Hum：轻芒现在已经进驻微信平台了，你是怎么看在微信平台上进行阅读的？你刚才也说，微信里的已读未读这些东西都处理得不太好，但是你却把你的产品做到了这里，这是出于用户量的考虑吗？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？
王俊煜：我觉得如果从做产品的角度来讲，有时候你做的比别人略好一点并没有什么用处。略好一点不足以产生用户切换，用户的习惯还是非常强大的。我们去年有在尝试一些更社交更社群化的阅读体验，但在我们自己的平台上效果并不理想。甚至最后发现，哪怕是微信群很难用，和 Slack 比差远了，你还是忍不住先用微信，看到好文章你还是直接扔到微信去……因为我们都有路径依赖。所以我们做 App，也做小程序。
Hum：好，最后关于轻芒的问题是：轻芒最终会演化成一个什么样的产品，是创建一套规范，统一碎片阅读市场，还是就是做一个小众的东西？
王俊煜：我觉得对用户来讲，他能感受到轻芒杂志这里东西质量比较好就可以了。我们不想把它做成是特别小众的一个产品，但我觉得还是先去满足一部分人的需求吧，它不是那么小众，也不是那么大众。满足的还是一部分对于内容、对自己每天看什么，是有要求的这么一部分用户。有很多用户确实没有要求的，他们拿到什么就看什么，我们也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去改变他们的看法。但是有很多用户是有要求的，而且对已有的选择是不满意的，我们还是希望我们做的产品能够让他们去满意。但我们现在这个 20 多人的团队离这个目标整体还是很远。
团队与效率
Hum：你刚才说，你们团队是 20 个人，我记得在一篇访问里面谈到过，豌豆荚人数最多大概有 500 人左右。这两个团队的管理方式肯定是不一样的，对于管理这种大团队和小团队的区别，你有没有什么想分享的东西。
王俊煜：我觉得还是看团队在什么阶段。我们现在还是在一个做产品的阶段，那就需要它的创造性是比较强的，创造性比较强呢，管理上面其实就不会那么的严格，就没有很强的流程，沟通成本会比较高，流程是为了降低沟通成本嘛。沟通成本高的情况下，人数自然就不可能多，反过来也要求每个人创造性都比较强，大家能做的事情要比较多。包括说我们最近来了很多新的同事，都挺万能的，又能写代码，又能做设计。基本上，我们有很多团队成员是属于一个人可以同时做两三种工作，这对一个创造性的团队来说会非常有用。
办公环境的照片
Hum：前面我听你提到了 Slack，我觉得你们这种团队肯定是在用 Slack。除了 Slack 之外，你们公司在用的协作工具还有哪些值得推荐的吗？
王俊煜：团队沟通我们在用 Slack，但我们最近可能会切到企业微信；我们还比较多用 Asana 来做项目管理；我们的 Marketing 团队最近开始用一个叫 PipeDrive 的软件来管理合作伙伴信息，我们用 Intercom 来做用户交流；GitHub 来写代码，大概能想到的就这些吧。
Hum：团队文档放在哪？
王俊煜：API 文档我们放 GitHub 上，Wiki 用 Google Sites，新版的 Google Sites 还蛮好用的。文档我们是转入 Dropbox Paper。
Hum：我刚才听的时候，你说你在用小米手机。之前看博客知道你曾经同时用 Google Chrome 的笔记本、Pixel、iPhone、锤子，刚才又听到一个小米。我很好奇你现在的硬件设备有哪些？要日常自己会去用的，不是为了工作、为了测试产品用的那种手机。
王俊煜：我现在在一个星巴克里面，眼前铺了一桌：有台 iPhone 7 Plus，有台 Pixel，一台小米，锤子我没带出来，然后一台 iPad Pro，一台 MacBook，然后包里还有一个 Pixel C。
Hum：为什么有这么多产品随身携带着，它们不同的使命都是什么？
王俊煜：我同时带这几台办公用的东西，其实就是为了让屏幕更多一点。因为我现在出门没有外接显示器，比如说我一边看游戏一边看文档，我做任务的时候不喜欢用 Mac 的虚拟桌面。
Hum：那么多东西都是那么单纯的理由吗？为了屏幕多？
王俊煜：基本是这么单纯的理由。iPad 有很多别的用处，现在在外面办公，基本都是能拿 iPad 就不把电脑拿出来。
Hum：明白。之前你说你在飞机上会睡觉，而且你还说阅读这些信息会给你带来焦虑，我估计在这种比较高压的创业环境下应该也给你带来很多焦虑。
王俊煜：其实我倒不觉得阅读会带来焦虑。
Hum：因为你把它们都放起来了嘛，其实只要习惯的话就不会了。
王俊煜：对，比如说我原来焦虑的其实是怕错过东西。所以后来我觉得存进 Pocket 的话，我看不看就没关系了。存进去之后，我想要的话始终可以找回来，就一点都不会焦虑了。
Hum：刚才说到了你在飞机上睡觉，我觉得你创业压力应该蛮大，在这种环境下，你的睡眠习惯会怎么样？你的睡眠质量好吗？你有没有达到你自己觉得比较理想的睡眠周期？
王俊煜：应该没有吧，但我确实也没有特别花心思在想这个事儿。我曾经一度想戴个东西来监测一下，也没有找到特别好的软件或者硬件来做这个事情。因为我用的是 Apple Watch 一代，所以它的电池也不行。我还蛮希望能有个新款式，可以自带一个睡眠监测，这样睡的时候可以戴一下。我主要还是想统计一下我大概每天睡了多长时间，几点睡几点起。现在很多产品还要手动登记，很麻烦。
Hum：其实说到这儿，我可以推荐一个 App 叫做 AutoSleep，它可以自动统计。
王俊煜：它的原理是哪一种？
Hum：因为 Apple Watch 现在能够监测的人体体征特别少，它只能检测你的心跳，你的位移，你翻身了没有，然后手机呢又可以检测你是否打开了手机，就是你现在正是否在操作手机，这些数据汇总起来，AutoSleep 就可以对我们的睡眠时间进行一个简单的推测，如果调教好的话是比较准的，但是如果调教不好的话，差异还是比较大的。总之睡眠这个事，它需要测的东西其实远远比 Apple Watch 现在提供的数据要多，所以不会那么的准。
Hum：我有个挺有意思的问题是这样的：如果你只说一条觉得自己比别人优秀的地方，你会觉得是哪一点？
王俊煜：不知道看少数派算不算？少数派其实是很重要的，因为少数派讲工具。我现在在创业比较早期，还是会想办法提升整个的工作效率。当你知道很多工具、怎么去使用，而且可以很灵活地去使用，这个能让你一个人变成两个人、三个人、四个人。
Hum：对，看来我们还需要多加一些关于真正的小团队协作的内容，尽可能让一些接受能力很强的人（看到文章），提高他们的效率，让他们可以在他们小团队里做到更多。
王俊煜：对，这种的话其实可能对其他读者的帮助会更大一点。
Hum：还有一个问题，你有什么节省时间的技巧吗？除了在飞机上睡觉之外。
王俊煜：飞机上睡觉不算节省时间，因为很多老板们都是在飞机上面工作。如果你坐北京和旧金山往返航班的商务舱，会发现到了晚上，基本上所有人都还是开着笔记本电脑在工作，特别牛。节省时间这方面，我现在还是用些比较通用的技巧，比如说我会记录时间，看最后我的时间都花在什么地方。
Hum：用什么工具？
王俊煜：我用一个叫 Harvest 的工具。它是半自动的，它不能全自动。全自动是类似 RescueTime 这种，但 RescueTime 只知道你在使用什么工具，它不知道你在干什么，Harvest 需要你手动提出来「我在干嘛」。这样子，其实我是大概对自己的时间支出有一个统计，然后大概能感觉出哪些支出是划算的，哪些支出不太划算。
Harvest 应用界面
Hum：那我顺便多问一点好了，因为时间记录用手机或者用软件来记录的话，会有一个问题是容易忘。不是忘了开始记，就是忘了结束，你有没有过这种情况，你怎么解决这种情况？
王俊煜：我觉得这个也是养成习惯就好，还蛮容易养成的。Harvest 它倒是有个功能，如果你忘了停表的话，它会提醒你。
Hum：它会在多久之后提醒你？
王俊煜：就比如说你离开了电脑，然后电脑进待机进屏保了，它就知道你没有在干正事。回到这个问题的开始啊，我觉得是说，如果你有意识在记录自己时间，这本身就是个节省时间的行为。因为你是强迫自己有意识地在想我这个时间到底花在什么地方，也就是说这个行为本身，对节省时间也是有帮助的。
Hum：对，是有一个自我监督的作用。
王俊煜：对，比如说我记录我在清理邮箱，那我就尽快清理邮箱做完，我意识到当我从清理邮箱切换出一个另外的事情的时候，我得停表。
Hum：那么记录时间这个事情，你会做得非常细吗？还是你会只挑比较重要的事情去记录？
王俊煜：记录这些事情啊，取决于需求。比如说我这周开始对所谓的 Daily Ritual，就是日常的事情会记录得更细，为什么呢？因为我在分析前两个月的数据的时候，发现「日常」这个类别占的比例很大。这个日常本来包括我每天清邮箱、清理微信、看公司的数据报表这些事。在回顾的时候，发现这个时间占的比重特别大，4 月份大概花了 44 个小时，我觉得特别多，我现在把它拆开了，我就得记我这个日常到底在干嘛。
Hum：我明白了，所以说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你是使用了比较泛的定义，当这些行为你觉得它占的比例特别大的时候，你会把它细化。
王俊煜：这个还是看你在运营的过程中想解决的问题是什么。比如说产品设计我还是会记得非常粗，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把它拆细，比如打开 Sketch，打开 OmniGraffle，画草图，我都会记「设计」，因为那是尽可能进入所谓的「心流」的一个时间，没有必要去不断强调自己在做什么事情。反正那其实都是工具嘛，只是分享一个技巧，但不是说要严格照着某个事情去做，这个过程当中还是得看自己遇到的问题是什么。
Hum：之前你提到了有想法把团队沟通从 Slack 换到微信，是出于什么原因？
王俊煜：我们还在换的过程当中，其实也蛮简单的，因为很现实地来讲，你用 Slack 找人，对方是没那么快回的，用微信找人是很快会回复的，这就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。然后企业微信我现在试用下来，也还是觉得有挑战，因为它和微信是分开的。
Hum：找人还是会慢？
王俊煜：对，其实还是会慢。再加上我们自己做小程序嘛，要报 bug、要分享的案例、合作伙伴跟你讲东西也要往里面发，肯定都是微信更方便。
Hum：其实如果大家都用 Slack 的话还好一些，因为 Slack 高级用户的话可以直接互串频道。
王俊煜：但是今天你在中国遇到的合作伙伴不太可能在用 Slack。包括文档，其实我们现在可以做双份，有些同时开了，我们内部用 Dropbox Paper，外部就放石墨。
Hum：那最后一个问题。推荐一个你们团队在使用的办公工具或者方法，然后讲一讲具体是怎么实践的？
王俊煜：前面说的一个团队项目管理工具叫 Asana。其实说白了，它就是记录一个事情：是谁什么时间完成什么事情。用这种工具最主要还是说，很多时候我们聊着聊着要做个什么事，但是聊完就忘了。得有地方把它转化成一个行动。不过这个能力其实很多人还是欠缺的。
Hum：这个原因在哪？
王俊煜：这个问题我也没太想明白，我现在看了一下统计数据，其实我们公司的大部分任务都是我创建的，其实现在来看 Asana 本质上是我给团队成员派活的工具。
Asana 界面
Hum：有一个这样的情况其实挺有意思，小公司会有团队的项目管理工具，员工呢又会用自己的项目管理工具。这在你们公司是怎么调和的，还是说大家都在用公司的 Asana？
王俊煜：其实首先，我觉得不是每个人都懂得用任务管理工具，对吧？不是每个人都会备一个，不管是 Things，还是 Reminders，不是每个人都会用，甚至应该说大部分人是不会用。我发现大部分人没有一个东西去记自己要干什么事情，他们没有这个习惯，哪怕是我们公司。
Hum：你们公司这么优秀这么全能的员工也会这样吗？
王俊煜：大家工作习惯还是挺不一样的。我本人也不觉得这是个很大的问题，只要能完成工作那有什么关系？其实我觉得这还是不断去建立规约的问题，就是说大家的工作习惯怎么样能够（达到）某种程度上面的统一。它的目的还是为了让沟通的成本降低。然后你刚刚是个人的项目管理工具和公司的项目管理公司怎么兼容，这前提是得有个人的项目管理工具。那么我个人的项目管理工具也是用了 Asana，这其实也是 Asana 对我最大的吸引力，它可以既做个人项目管理工具，也可以做企业的项目管理工具。但还是得承认的一个事情是，它作为一个个人的项目管理工具，肯定不是最好用的。Things、OmniFocus 都远远要比 Asana 作为个人项目管理工具来讲要好用。但是没办法，Asana 是可以协作的，这些都不能协作。所以我们大部分人都用 Asana，如果有员工自己还喜欢别的，可以自己再复制一份任务，这个也没有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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